下午五點,暑氣和陽光還在空氣裡稠濁,溶散不進早該暗下的天。背起包包戴上耳機拿下眼鏡,沿著大樓和樹木的陰影曲折,一面聽 SURL 一面想晚上要講的詩。前路愈隱約不明腳步愈輕健,生活再沒有哪時比此刻更安穩踏實。
球場邊一如既往地淌著明媚,頂多就是曬一小段的路程,今日卻下意識退避,心裡還有細碎尖銳的聲音喊停。一道狹窄的遮蔭橫在左前,假想的小黃 pegman 蹦跳回報,服貼建物的邊緣側身而過便可貪享五秒陰涼。自體導航兀自斟酌,慣性已將我拖向那方光亮。
視野的邊界依稀有小鳥和排球飛過,有樹葉正飄落。凡事總有一種趨向,我的別無退路或許是歸宿。跨過光和影的界線,夾道相迎的鬱熱撲面緊擁,說我總算來了。雖然熱絡得教人窒息,我也沒忘了含笑道謝。
音樂自耳邊淡去,才想起什麼都忘了帶走,明明只是一念之間。事到如今也用不著回頭了,那些將永遠留在背光面的輕羽、乾燥花和熱氣球。有些事物是專屬過去的,過去在過去是 2017 現在是 2019,我終究要接受面對舊愛生疏如朦朧可期的未來。
模糊是可欲的,酷熱令我感覺活著。在刺眼的盛夏午後,我走出了回憶的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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