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下來深有所感,要脫胎換骨成另一種性格,對我來說幾乎不可能。儘管曾因一時的勉強獲致新鮮的體驗與感動,我也誠心感念甚至慶幸一切的發生,那些終究是為求全而做的讓步,而非生命根本的追求。
我從未自詡文藝,也並非特立獨行之人。認識藝術的起點是某張專輯設計,文學啟蒙是流行歌。寫字只因不寫就異常憋屈,不是因為做得多好多得意。然而正是這些膚淺無用的沉迷和執著,領著我途經生命的種種,走到此刻此景別人眼裡我的樣子。
所有一頭熱的行動,從來就不是為了徵得任何人豔羨的眼光或連我自己都無感的成就。有人踐踏我熱愛的事物我是會氣到哭的,這是我開始寫字的理由,也是現在就算哭著也必須放手的原因。
儘管這樣說著,這畢竟是我自己一意孤行起頭的故事,從來沒人逼著我改變,是我以為一腳踏進命運,就至少必須做到無怨無悔。現在看來這些舉止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試探與妥協,只是為了捍衛自己的執念,在在測試自己的底限。
我是或不是何種模樣,本質都是變動不了的。我的所有改變終究先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念之間,而後才是附帶的成全或背約,從來沒人逼著我遷就或服膺於誰。
釐清痛苦源於失敗的不甘那天,也終於肯對自己坦白,那一心投入的意圖並非全然真誠。四年來我的確深受其擾,惶惶於將要攤牌的某個時刻,和那終將被拆穿的瞬間,因此時時刻刻提防著自己哪裡疏漏,哪些貼文該典藏,哪些話不該多說。可明明是我親身走向他,親手打造了禁錮自己的文字獄,親自走到這步田地。
果然所有人事物都是強求不來的,果然我無能忠於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可既然走的每一步都在自己的命運裡,那麼得到或不得到什麼就不值得過分感嘆。
但我依舊認為命運不會讓任何事情平白無故發生,這一切絕對具有某種意義,只不過我還無從推測它的連鎖反應。並且我也深信,無論當下如何失落,真正屬於自己的再怎麼生硬牽強都會重新找上自己。倘若這一切真的未完待續,那麼此刻我能做的僅是一心一意,持續而堅定地走在屬於自己的命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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