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已逝的時光不曾令人費解
反覆提起並非因為那年夏天美好得無可比擬
不過是在後來的日子裡活得愈發失神
只得寄託心頭那座仿若自外而生的無憂宇宙
現狀再空茫或滯澀
僅需要攝氏十四度與一倍溫差
一絲漫在風裡的雨後青草氣味
或者一段名為遠行的鋼琴前奏
便能煥然置身
那清朗得始終如一的盛夏幻境
飛越時空的一瞬
如塵灰輕輕墜落
也不是非做什麼
就沿著河堤漫步
看渡輪來回巡過河道
或倚著欄杆仰望夜空
看那片說不定早死了大半的星辰
眼下仍燦爛永恆地向我疾走而來
看回程那列電車
又重又慢地入站
時刻精確得分秒不差
車門向兩端分別退讓
頓時竄出的淒滄白光
冷得猝不及防
而我下意識地別過頭去
竟只為對上熾烈的凝注
任它久久奪去我的視能
前額淺淺一碰
心頭忽地一熱
夜色護擁下
往來旅人間
相望目光裡
唯我如此盲了又茫
是否能夠
任時空的甬道在幾大氣壓下消融
抹滅未來所剩的幾分可能
這由虛言妄語和悔恨把持的世界
大可當它沒存在過
所謂真實始終不至好到我們
放失一切夢幻如此汲汲索求
直直地向過去看
沒有明天地往死裡看
忘卻一切未果的偶然與想像
深入回憶的定局
遠走
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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