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長敘事中的偶發事件,就像是一條黑色的時間軸上,用最顯眼的色筆最用力畫下的那道標記。它是回頭翻閱日記時最清晰可見的墨跡,也是所有與我相像的黯淡裡那抹不請自來的豔彩。
豔是豔陽之豔、豔麗之豔;也是豔事之豔、豔羨之豔。值得遲疑著欲推還就。
那天在偽裝成公寓的聖所門前(或相反),他故弄玄虛地說,日落得晚,我們可以進來談談。裡頭潔淨得如他身穿的白色上衣,顯得著黑色連身裙的來者深不可測。情況曖昧不明,訪客在一問一答間掛在嘴邊的我不知道使氣氛更為凝重。白思考半晌,忽然像是慈悲的聖者,溫柔又堅定地注視著黑,告訴黑無知的詛咒需兩人合力破除,你能接受的話現在正是時候。黑就是太能吸熱,吸熱便開始熔化,於是儀式就此開始。
循序漸進,每一句祝禱都有情不自禁的輕喊呼應。此時不潔的世人之眼只看得見媚俗的熱影像:濃烈的色彩疊擦後暈開,塗上紅色的原來只有幾處,後來漸漸形成一塊、一大片、一幅大膽的野獸派。神聖的儀式進行著,白色聖光綻放,稀弱的黑色霧氣聆聽著聖潔的耳語,順著他的引導,配合他的韻律,模仿他的發聲,試圖衝破堵在天堂前的那道門。
持續加熱熔解。就是今天,他不惜揮汗或用計都是想得到解答。他才不是何方神聖,卻裝得像是。他一心想破解這個晦澀的謎,想得到明確的答案,想把她炒成最甜最膩的糖,直到焦香撲鼻,謎底揭曉。
但她不是什麼謎,沒有什麼秘密。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這裡究竟是天堂前那一階,還是地獄前那縱身一躍。不知道他不是神,也不知道這麼多年後他仍是糾纏她的鬼。可是他眼裡閃著銀河,多麼淒美、多麼絢爛,就算是假的她也寧可被騙。可是銀河就是他盯著的自己。
儀式進行著,一方用力地要,一方用力地給,才不是什麼各取所需,只是無悔。在白衣上留下的那一抹粉膚色是他最愛說的carpe diem、是印象派,一瞬即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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