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一輩子不被看見,也期許自己經常更新。」理性腦指使手指在鍵盤上打出這句做作得像網誌副標題的話,可我的表演型人格總是魔高一丈:至少得被某個人看見,否則沒有動身進行或追求任何事物的念想。常年因故在各社交平臺上濫創帳號狡兔多窟成疾,經歷過無名小站、臉書塗鴉牆、臉書網誌,以及沒有限時動態的 instagram,blogger 這片淨土會成為我的最終應許之地嗎?
熱愛聽歌,容易入戲,但聽歌觀影不比日常吃食,有絕對挑三揀四的必要。博觀約取,好嚐鮮但挑著喜歡,盡量做到不以人廢言或以言廢人,例如喜歡的人說 pop 都是屎,我慢速滅火後自主隔離他三個月,而後仍舊喜歡。
幾年前,網路上命中注定般的相遇還未能被演算法這詞除魅,消沉得幾乎不存在的我由 Arthur Rimbaud 的詩被引入了某人以文字約略又徹底地具化的精神世界,在焦躁窒悶的心悸使我體力不支倒下之前,一面驚異、哀傷、共情地閱讀她的每一篇文章,一面只想著「被救了,我被拯救了。」
五月一日被重擊著開啟了。[⋯⋯]現在只是怕馬上又忘了才記這一筆,但如此強烈的感覺,能忘掉嗎?那麼深入地窺探或是旁觀一個如此相似又相異的靈魂。
直到想再細品她細膩文字裡的病態詩意,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該網誌早已終止服務。如此短暫彷彿迴光返照的經驗,我卻仍時刻惦記著,直至今日我還能以這一副過分清楚而反倒混沌的器官組合運作,是那年夏夜以黏膩的濕氣吸收了她字裡行間的靈。
網路上組織我的僅是一連串的編碼,卻比具體組成我的內外構造更能反映「我」。總是期望像看見別人一樣被看見的。叨念著不願意或縮狹好友界定,只是為了排除不應在場的在場者的罷了。無論是以表情符號傳達心情或一字排開的已看過,都是失真的實然存在而無存在應然的方便主義,因此公開自己的產出,除了自戀、自重,或許還有一點偏執:不願讓不相干之人稀釋了我文字的濃度,彷彿因為坐享實際的時空串連,不當一回事也是理所當然。
網路我的生命永恆,但我本人隨時都有可能死去,只希望用心留下的足跡都能受到同等的珍視,如同我以五感將生命中的燦爛、狂暴和荒謬轉譯為美烙印。
"R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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